第1章 摩托党PK烧烤帮

        我家在的东关街道的黑社会,也就是前面提到的“东关黑帮”,现在的总老大,法号能持,俗家名字唐一顺,黑道上绰号“浪里白条”,起初是个捕鱼卖鱼的,后来做过摆地摊算卦的老道,再后来落发出家做了和尚,现在是白塔寺的住持。

        啥,怎么这么乱哪,嗨,现在咱天朝的出家人,没个传奇神秘的身世,你好意思当住持吗?

        唐一顺作为“东关黑帮”的总老大,其下各股黑恶势力的老大,是因他的势力最大、后台最硬,只能是接受他做了总老大,因此都得从非法收入里,拿出一部分上交给他,由此大多也就盼着有一天能取代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近释大师的日子都不好过了,唐一顺这个小庙里的住持,本来就涉黑自是招来了很多非议,“东关黑帮”

        总老大的位子出现了动摇,其下各股黑恶势力的老大,自是最先发现到了这一苗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前女友叶娜的现任男友,名字叫节柯,姓很特殊,名字起得很个性,在黑道上人称“杰克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据他自己说是广州人,实际具体是哪人谁说太清,他是出生在东北,他老爸是广州人,现在是定居在了香港,他老妈是东北的朝鲜族,现在是拿到了韩国绿卡,总之这小子东北话说得很溜,广东话说得很溜,韩语说得也很溜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是在东关街道,开了一家很大的修车行,实际以修车行为掩护,专门为香港人提供地下飙车服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香港人来大陆的城市飙车,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香港半数以上的人都买得起豪车,但能开着豪车上下班的,得是非常有钱的人,堵车比北京三环以内还严重,停车位比一辆豪车贵得多。

        速度是男人的第二原始欲望,轻松买得起好豪车却没法开着上街,因为开着豪车来大陆的城市飙车显呗,早就是香港人开始干的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参与者不是黑社会的年轻飙车党,也不是香港的富二代、黑二代,主体是大叔年龄段的中产阶级,这些人在香港活得太压抑了,更加渴望速度与激情的释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点不是本人信口瞎编,前段时间某地抓了一批香港飙车党,全都是大叔年龄段的中产阶级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人被抓之后,自我辩解的理由,简直让咱大陆人哭笑不得,“你们大陆路这么宽,晚上又没有多少车,不飙车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在香港夜里闹市飙车,属于是危害公共安全的重罪,但这批香港的大叔飙车党在咱大陆被抓后,受到的惩罚比咱大陆人酒后驾车还轻,这也是香港人喜欢来大陆飙车的一个主因。

        唉,这还闹港呢,巴掌大的地方,路比耗子洞还窄,等哪天来不了大陆了,买了豪车你哪开去?

        节柯开的修车行里面,暗藏着很多香港大叔飙车党的豪车,平时他开的修车行的主要任务,就是保养维护香港大叔飙车党的各种豪车。

        等香港大叔飙车党们要来飙车前,提前跟保护伞打好招呼安排好路线,等香港大叔飙车党们坐着飞机来了,安排试车、安排住宿,在香港大叔飙车党们深夜飙车的过程中,带着手下的小混混骑着摩托沿途护卫,等香港大叔飙车党们深夜飚完车,安排其坐着飞机随即便飞回香港。

        地下飙车等于是地下赛车,会有赌赛车的香港庄家跟着一块来,赌资的数额是相当大的,节柯作为大陆这边的安排组织者,当然是能从中分得不菲的抽红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节柯只有二十五岁,年轻有为很有头脑,称得上黑道上的杰出新秀。

        干了一年多为香港的大叔飙车党们,安排组织地下飚车的行当,钱越挣越多势力越来越大,野心也就越来越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近来唐一顺“东关黑帮”总老大的位子,开始出现了动摇,在各股黑恶势力的老大中,这小子是最渴望取而代之的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节柯跟都姓刘的那仨大胖子,所干的营生全不沾边,本来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也发现到了当前“东关黑帮”的微妙变化,充分利用这一点,根据以前混过黑社会的经验,只花了两个晚上暗地从中煽风点火,便让他们两拨激出了不可调和矛盾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仨大胖子主要目的是捞钱,并不想跟节柯闹出大摩擦,主要是节柯非常“理解”我这个前任的“好意”,下了狠心要率领手下的摩托党,跟那仨大胖子手下的烧烤帮,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大规模火并。

        目的也不是为了干掉那仨大胖子,而是为了以灭掉一股黑势力的方式,威慑一下其他股的黑势力,趁机取代地位不稳的唐一顺,坐上“东关黑帮”总老大的位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黑社会之间的火并,地点不可能会选择在大街上,谁都看到了警察叔叔也知道了,尤其是在现在的科技水平下,在大街上火并群殴,很容易会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,那样的后果等于是把自己往监狱里送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对普通好市民来说,很难有机会亲眼看到,真正黑社会之间的火并场面,在大街上打群架的,那都是无知的小混混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正黑社会之间的火并,也不是像香港黑帮电影里演的那样,拼的不是那一伙更能打,而是拼的那一伙的声势大,群骂为主群殴为辅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确实是一定要动手,否则太给黑社会丢脸了,但群殴过程只会进行几分钟,便会以一拨人被打散告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刀是砍刀但都是铁片刀,刀刃上要贴上透明胶带,棍子是一打就折的那种,几十人齐同上阵一通群殴,最后也就有几个受轻伤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节柯手下的摩托党,与仨大胖子手下的烧烤帮,将火并地点约在一处废弃厂房。

        柯胜这边来了三十多人,每个人都是骑着一辆山地摩托来的,那仨大胖子那边来了五十来人,开来了十来辆越野吉普车。

        双方声势拉得都很足,都摆出了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。

        等相互列开了阵势之后,奶奶祖宗地先开始了群骂,骂到谁也压不住火了,摩托党们抡起硬塑料质的棒球棍,烧烤帮挥起刀刃缠了多层透明胶带的片刀,双方齐声呐喊着冲到一起,开始了近百人的大规模群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场打得很热闹但并不血腥的大规模群殴,进行到了快要分出胜负时,突然有人朝摩托党停在战场外的两辆山地摩托,扔过来了一个燃烧瓶。

        嘭地一声摔出一团爆裂火焰,两辆山地摩托顿时烧成了一团大火。

        玩车的人把车看的比老婆还亲,一看烧烤帮对自己的“老婆”下了手,摩托党们顿时都真气红了眼,纷纷扔了手里硬塑料质的棒球棍,捡起地上的砖头狠砸向了烧烤帮们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摩托党们不按套路打突然玩起了命,烧烤帮们多一半当即吓跑了,腿脚慢的只好是拼死反击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打得热闹但并不血腥的这场大规模群殴,因为突然着起来的一把火,瞬间升级出了“斯大林格勒”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偏在这两拨黑社会里,有位实在太给黑社会丢脸的主儿,各种纹身看着比日本山口组还像黑社会,实际是摆地摊卖“海鲜小炒”出身的那个江浪。

        脑袋上被摩托党用砖头砸了个血窟窿,江浪一着急掏出手机打了110,之后有人朝他的身上扔了个小号燃烧瓶,其实只是烧着了其裤子,这家伙尿着裤子又打了120。

        110,120先后全来了,事情当然是闹得很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都姓刘的仨大胖子的后台,没有节柯的后台硬,事闹大了全都被抓了进去,手下的小弟一块被抓进去十多个,节柯本人没有被抓进去,手下的小弟也被抓进去十多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后引发的更深远的影响,仨大胖子的后台很多各部门都有,但都是些不是太硬的关系,没受到了牵连也不敢跟其沾边了,短时间很难出的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节柯的后台只有一个,位子高自是没受到任何牵连,涉及到了香港同胞肯定是庇护他,但香港的大叔飙车党们,短时间也没法再来找他安排飙车了,节柯自是也不敢再抢总老大的位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哼,惹急了穷屌丝,还是曾经混过黑社会的,后果将会是很严重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前对被节柯抢了女朋友的事,毕竟是有我进了回神精病院的事情在,我虽然很气恨但也就忍了这口气,现在越琢磨越觉得窝囊,去了节柯的修车行找其理论。

        柯胜惹出了这么一场大祸后,现在比三好学生还老实,被我厚脸皮磨叽得脑袋都得大了,只好是借给了我两万块钱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和马文、马力兄弟合伙,开那家“河鱼小馆”的房子,是归属爱民社区的集体产业,因为得罪了都姓刘的那仨大胖子,被其在社区办的后台强行给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仨大胖子都被抓进去了,我让马文去爱民社区办经过一番据理力争,本来房租还没到期且有合同在,很容易就把房子续租了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找前女友的现任男友,借来了两万块钱的本钱,马文辞了在工地打工的工作,马力皮糙肉厚伤得也不重,我们三个收拾了一番被砸了的小饭馆,没两天得功夫又第二次开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前些天新做的牌匾被砸毁了,开店做生意都图个平安吉利,我和马文、马力商量了下,第二次开业后给小饭馆换了个名字,由“河鱼小馆”

        改为了“清河鱼馆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堪比余则成算计马队长、陆处长般的不易,好不容易让小饭馆二次开了业,不成想等开业了三天后发现,生意远不如前些天哪么好了。